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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我已經忘記是怎麼樣的感覺。
鐵門背後,只有卸了妝的臉以及作噁的銅臭味。

我一直搞不清楚,為什麼那一天開始世界都走了味,然後美好的一切都賠在地下室裡充滿煙味的賭場。我好像看不清楚,人們如往常的笑,卻扭曲的嘴角,帶著輕蔑或者恐懼的消失在我們的世界,我想那時的我們大概就像蛆一樣的噁心。

那男人說了些賤視侮蔑的話。我不在意,儘管我知道這不是事實。事實上他背叛了我們,用著完全的自我意識與低廉的價值觀為我們挖的墓,沒辦法在上面種植任何東西,沒有灌溉,所以無法培育出一些些情感。就如同越挖越深的井,代表我對他厭惡的深度,以及他可憐又該死的人格。後來,我再也沒有喊過他一聲。

然後我看見梳妝台,忽然倒映出妳的背影。
然而妳的臉跟聲音,在我記憶裡卻一點一滴的在失去。
之後我總習慣坐在兩個人的座位上,靠走道的位子。穿過某些畫面然後轉彎的公車玻璃窗上已經沒有妳的影子。也許某天妳會像過去那樣轉過頭笑著說:今天要回家吃飯喔!我有買好東西。

不知道眼淚為什麼再也不流。


這個空間是很特別的,裡面的人都如同世俗帶給我們的衝擊一樣,他們知道什麼是一千塊,或者紫紅色的兩千塊新台幣,卻沒有辦法理解一起看著電視大笑這類簡單而微小的平凡。其實我們缺的不是這些僅有票面價值的紙,然而靈魂卻貧乏著,零溫。
外表的我們也許很完整,但我已經不確定所謂的完整是否像戲劇裡般的美麗不可觸及,事實上它早已經四分五裂接近粉碎,就像落幕時同場觀眾的散去,再也沒有回來。

我在這裡,也許只是某一程度的存在,就只是在同一個位置上做些相同的事情一樣,索然無味,但它就是這樣的一個實體,可悲而踏實。


闔上門的瞬間,直立大理石地上的駝背老人緩緩抬起滿佈皺紋的眼睛佈滿血絲是那天最後的景象。


我最後的記憶,剩下爺爺的樣子,用力抓住我手腕他枯竭的手是僅存的力氣。四肢萎縮,臉頰凹陷,摔斷的門牙與漸模糊的咬字。
靠門邊的床鋪左半,黑黃的床單,他躺在屬於他的那個位置無力的喊了我的名字,聲音穿過約6公分的水泥牆,在我的耳邊,越來越弱然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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